乌克兰国徽——跨越千年的重生
俄乌战争爆发以来，一个符号经常出现在乌克兰新闻照片之中，国旗、背景幕布、政府大楼、游行示威的旗帜上都时有出现。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战时演讲
极简主义的线条，既坚韧又灵动，同时带着神秘色彩，极富魅力一见难忘。它就是乌克兰的国徽，金色的三叉戟(英文Tryzub，乌克兰文Тризуб)。
这段日子里，反战的游行队伍里挥舞着乌克兰蓝黄国旗，城市地标亮起了蓝黄色射灯，很多人都知道乌克兰国旗是蓝天麦浪之意，那么三叉戟又代表什么呢？
在一众雄狮、萨拉丁之鹰、齿轮镰刀星星系列图案繁复的国徽中，乌克兰的国徽的简洁现代风格显得非常特别。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乌克兰国徽并非现代设计产物，它的历史长达千年。
Tryzub的起源
公元九世纪，东欧大草原上的东斯拉夫部落征战不休，各部精疲力尽，而当时北欧维京人的文明程度远胜于斯拉夫人，于是东斯拉夫诸部邀请维京人留里克当他们的大公，以法律裁决纠纷。留里克王朝由此开始。留里克死后，继任者奥列格大公加强了统治，南下占领了基辅，并以此为首都，建立了罗斯公国（882年）。
基辅罗斯
后来学者为表明这一时期国首都位于基辅，刻意把原本的罗斯公国加上“基辅”的前缀（类似于蜀汉、南宋），称为基辅罗斯。基辅罗斯是现在乌克兰、俄罗斯、白罗斯东斯拉夫三国的共同起源。
留里克王朝的大公们使用独特的符号来表示各种物品的财产权，刻画在印章、硬币、武器上
最早的关于留里克符号文字记录出现在10世纪中叶。波斯学者伊本·米斯卡瓦伊（Ibn Miskawayh）记载罗斯在943年对抗巴尔达的战役描述，罗斯收取赎金时，会给俘虏一块印有符号的陶片，俘虏持有此陶片通行。
基辅罗斯12世纪时编撰的史书《往年纪事》中也有记载：“奥丽加（Olga of Kyiv）前往诺夫哥罗德建立了驿站和收集贡品…她的狩猎场遍及所有的土地、标志和驿站。”这里的“标志”即是指标记大公财产的符号。史书中并没有记载符号的模样，但从出土的硬币、遗址等可以看到，最初几代的留里克王朝大公使用的都是双叉戟符号，类似于倒置字母“П”。
前三代留里克王朝大公的双叉符号
与西欧的纹章不同，西欧贵族纹章属于整个家族，由长子继承而不加改动，而留里克符号是个人的，从第一代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斯拉夫开始，留里克家族的大公们会略微改动先代的符号，增加或者减少分叉、十字、点线等等，改造变成自己的个人符号。
留里克早期大公们的符号传承
这些符号在基辅罗斯广泛被使用——公国文书上盖有大公的符号，硬币上铸有君主的象征，工匠们在他们的造物上打上留里克大公的烙印。
而三叉戟模样的Tryzub符号，被发现在弗拉基米尔大帝（Vladimir the Great，958年—1015年，是基辅大公而非皇帝，但习惯译为大帝）时期的硬币上。
弗拉基米尔大帝时期的硬币
弗拉基米尔大帝时期的硬币
弗拉基米尔大帝把拜占庭帝国的诸多文化引入基辅罗斯，他的祖母奥丽加是第一个皈依基督宗教的罗斯统治者，而他进一步将基督宗教立为国教。天主教和东正教教会都承认他是一位圣徒，由于弗拉基米尔大帝的统治，东斯拉夫人的历史和基督信仰牢固地联系在了一起。
弗拉基米尔大帝建成了基辅什一奉献教堂以纪念圣母玛丽亚，他和妻子死后也安葬在此教堂。教堂地基上就刻有Tryzub图案。
基辅罗斯在弗拉基米尔大帝治下积极扩张领土，国力达到最盛。在人民的记忆中，弗拉基米尔在位时期是古代基辅罗斯国家的黄金时代，出现了许多歌颂他的歌谣和民间传说。弗拉基米尔大帝从波兰手中夺取了加利西亚地区，后来在这里产生了几个重要的公国。
基辅什一奉献教堂遗址上的Tryzub
Tryzub图案描述的是三叉戟吗？并非如此，基辅罗斯身处内陆捕渔业不发达，跟三叉戟关联并不紧密。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Tryzub可能是基督宗教三位一体的象征。它也很可能是一个高度凝练的猎鹰图腾，俯冲中的猎鹰形象。
俯冲猎鹰
弗拉基米尔大帝时期的硬币
Tryzub的消失
留里克家族的符号一直使用到12世纪中叶。到了13世纪，留里克符号渐渐被弃用。学者认为，这是由于符号的设计非常简单，导致符号之间差异太小，失去了标记个人所有权的能力。因此，罗斯大公们逐渐改用了西方样式的贵族纹章。
罗斯诸公国分支的家徽
乌克兰1格里夫纳纸币上的弗拉基米尔大帝，纸币上依然有他的留里克符号
乌克兰2格里夫纳纸币上的大公智者雅罗斯拉夫，注意中部硬币上他的符号
弗拉基米尔大帝把12个儿子分封到各地，让他们成为半独立的王公。他的儿子雅罗斯拉夫（Yaroslav the Wise）夺取了基辅大公之位，继续壮大了基辅罗斯。他立下了兄终弟及的制度，当同一代人都死去，才轮到下一代中的长子继承（类似沙特的继承制度）。
雅罗斯拉夫死后，基辅罗斯陷入内乱之中，境内各个大公国相继自立，他们都是留里克家族的分支，表面上奉基辅大公为宗主，实则各自为政，甚至互相攻伐，罗斯诸国进入了漫长的分立时期。在这段时期，罗斯西部的加利西亚公国和沃里尼亚公国合并形成了加利西亚－沃里尼亚王国，一度相当强盛，王国与欧洲文化交流更多，这里发展出乌克兰民族的雏形。
1235年，拔都率领的蒙古第二次西征扫荡东欧草原，灭国无数，留里克大公们逐一被击破。蒙古人攻入基辅，城民最后抵抗之地正是什一奉献教堂。战斗引发大火，教堂因人太多负荷过重而崩塌，基辅罗斯就此覆亡。
残余的罗斯诸大公臣服于金帐汗国，开始了蒙古人对罗斯两百多年的统治。为了方便管治，金帐汗国从罗斯诸大公中选取一人，册封为“全罗斯大公”，受封者负责征缴全罗斯对汗国的贡赋。
这段时期莫斯科公国成立了，其大公也是留里克支系。莫斯科公国起初只是小小城邦，随后百余年间通过征伐和联姻、继承等手段逐渐扩大版图。1328年莫斯科大公伊凡一世获金帐汗国册封为全罗斯大公。1389年开始，全罗斯大公由莫斯科大公世袭。此时莫斯科公国已消灭了大部分罗斯诸侯。此时加利西亚－沃里尼亚王国被波兰立陶宛瓜分灭国，从波兰逃亡的农奴和子民流散到第聂伯河中游，形成了扎波罗热哥萨克。哥萨克即突厥语中的“自由人”。
1480年，莫斯科公国击败金帐汗国，结束蒙古人对罗斯的统治。1547年，全罗斯大公伊凡四世加冕为沙皇。
罗斯大地自九世纪基辅罗斯开始一直由留里克王朝各个支系统治，此时罗斯大部在留里克沙俄支系的管制之下。直到费奥多尔一世时，沙俄留里克断嗣（1598年）进入到罗曼诺夫王朝。
1648年，扎波罗热军的首领博赫丹·赫梅利尼茨基领导了大规模的哥萨克起义，反抗波兰人的统治，成立了哥萨克酋长国（Cossack Hetmanate）。赫梅利尼茨基被赞誉为将人民从波兰枷锁中解放出来的解放者。哥萨克酋长国被沙俄称为小俄罗斯（little russia），而在波兰、奥斯曼和阿拉伯，它被称为乌克兰（Ukraine）。乌克兰学者主张这一词汇来自于“u-kraina”，有着“内地、家乡、祖国”的意思。
5格里夫纳上的赫梅利尼茨基
1654年，哥萨克酋长国寻求沙俄保护抵抗波兰。不管赫梅利尼茨基本意是结成军事同盟还是归顺沙俄，最终结果是沙俄成为哥萨克酋长国的宗主。从莫斯科公国起家的沙俄，终于获得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罗斯公国耶路撒冷——基辅城。
此后数百年的大多数时间，乌克兰都在莫斯科管治之下。而哥萨克人作为自由骑兵部队并入沙俄军队，为沙俄征战高加索、西伯利亚立下汗马功劳。
赫梅利尼茨基被乌克兰人普遍视为民族英雄。基辅市中心的赫梅利尼茨基纪念碑是乌克兰首都的标志性建筑。尽管现今大多数乌克兰人对他持积极评价，但他与沙俄的联盟仍受到批评，在一些人看来，这对国家的未来是灾难性的。著名的乌克兰诗人塔拉斯·舍甫琴科是赫梅利尼茨基直言不讳的严厉批评者之一。
1721年，彼得一世改称全俄罗斯皇帝，建立俄罗斯帝国。在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时期，哥萨克酋长国的主权被日渐剥削。酋长一职最终在1764年被废除，酋长国被俄罗斯帝国完全吞并。
哥萨克酋长国存在的一百多年，为乌克兰民族思想提供了丰富的内容。经过理想化的热爱自由的哥萨克形象已深深植根于乌克兰人内心，用以区别自己同俄罗斯人，成为乌克兰追求独立的精神动力。尽管东部和西部的乌克兰人不断地被俄化和波兰化，但他们仍保有共同的哥萨克文化和身份认同。
18世纪，沙皇俄国征服波兰过程中，乌克兰民族复兴思潮开始抬头。俄罗斯当局推行文化同化政策，1876年颁布《埃姆斯法案》，禁止一切乌克兰语出版物。
1917年二月革命，罗曼诺夫王朝末代君主尼古拉二世退位，乌克兰人再次迎来了自治和独立的机遇。
Tryzub重现人间
二月革命之后，俄罗斯临时政府成立。1917年3月17日，乌克兰国民大会（中央拉达）在基辅成立，宣布成立乌克兰人民共和国（Ukrainian People’s Republic，缩写UPR，或Ukrainian National Republic，缩写UNR），得到了俄临时政府承认，乌克兰获得自治地位。
中央拉达主席格鲁舍夫斯基是一名历史学者，他的十卷《乌克兰-罗斯历史》，以乌克兰语出版，涵盖了从史前到1660年代的时期。
50格里夫纳上的米哈伊尔·格鲁舍夫斯基
格鲁舍夫斯基看到了乌克兰历史从古至今的连续性。他声称从基辅罗斯到哥萨克的古老乌克兰草原文化是乌克兰传承的一部分，加利西亚-沃里尼亚王国是基辅罗斯的唯一合法继承者，反驳俄罗斯的官方历史论述——俄罗斯帝国为基辅罗斯继承者。
格鲁舍夫斯基强调了本土民众的作用，给乌克兰历史连续性带来深度。在乌克兰漫长历史中，反抗外族统治始终是重要的主题。而乌克兰历史上各次转变，格鲁舍夫斯基总是强调乌克兰本土因素而不是境外因素导致。他认为从波兰逃回的农奴是乌克兰本土的民族构成和乌克兰哥萨克人的重要起源，认为博赫丹·赫梅利尼茨基和哥萨克人反抗波立联邦的大起义是国族运动，而非宗教运动。
总之，格鲁舍夫斯基给乌克兰民族历史带来了学术上的支撑，同时他也积极投身在乌克兰复国运动之中，担任现代乌克兰首任国家元首。他被认为是乌克兰现代最伟大的历史学家和乌克兰民族运动的关键领袖，是民众心中最伟大的乌克兰人之一。
十月革命爆发后，乌克兰中央拉达拒绝承认布尔什维克对乌克兰的管治，宣布乌克兰只从属于未来的民主俄罗斯。多数哥萨克人参加了反布尔什维克的白军。
12月，布尔什维克在哈尔科夫成立了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Ukrainian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缩写UkSSR)，与乌克兰人民共和国相抗衡。1918年1月，布尔什维克开始进攻乌克兰。1月22日，中央拉达宣布乌克兰完全独立，成为主权国家。
强敌环伺之下的新生乌克兰急需要一个团结全民的符号——国徽。格鲁舍夫斯基指出，乌克兰从未有过永久国徽。他在报纸上多次撰文论述，讨论了乌克兰历史上诸多能够扮演这个角色的符号。弗拉基米尔大帝的三叉戟、加利西亚王国的狮子、守护基辅的大天使米迦勒，以及描绘扎波罗热军的带火枪哥萨克等都是候选符号。
最终，乌克兰的建国先驱们提议将弗拉基米尔大帝的Tryzub符号作为乌克兰国徽。1918年2月27日，中央拉达宣布加利西亚-沃里尼亚王国的蓝黄旗成为了新生乌克兰的国旗，蓝盾上的金色三叉戟为国徽。
1918年乌克兰人民共和国货币
自此，Tryzub穿过千年的漫长岁月，在现代乌克兰复活了，但这一次，它并不是作为君王的财产符号，而是成为了这片土地和人民的象征，成为乌克兰民族运动的精神凝聚象征。
1918年制作的乌克兰海军旗帜
苏俄政府一边否认入侵主张，一边支持乌东的苏维埃政权攻打乌克兰人民共和国。乌克兰陷入了数年的内战，当时乌克兰境内派别林立，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双方都参与进来。加利西亚从波兰独立出来，加入到UPR。但数年之后最终加利西亚再次并入波兰，而乌克兰主体部分被乌克兰苏维埃吞并，红旗升起取代了蓝黄旗，国徽也就换成了锤子镰刀红太阳。UPR成为流亡政府，并继续使用Tryzub作为其象征。1922年，乌克兰苏维埃签署《苏联成立条约》与苏俄、白俄、外高加索组成苏联，乌克兰再度失去独立地位。金色三叉戟与蓝黄旗虽然被苏联政府禁止使用，但已经深深植根在乌克兰人心中。
二战期间，曾有部分激进派乌克兰复国者选择与纳粹合作反抗苏联，这段历史让Tryzub蒙上污点。
当代乌克兰和Tryzub精神
时间到了1990年代，存在了近七十年的苏联帝国摇摇欲坠，各个加盟共和国纷纷宣布脱离苏联独立。
1991年8月24日，随着波罗的海三国从苏联独立，乌克兰最高拉达发表国家独立宣言，蓝黄国旗恢复使用，但仍保留苏联镰刀锤子国徽。
1991年12月1日乌克兰举行了独立公投和第一次总统选举，超过92%选民支持独立。12月8日，乌克兰、俄罗斯、白罗斯三国总统签署了《别拉韦扎协定》，三国宣布脱离苏联。1991年12月26日，苏联最高苏维埃通过决议解散苏联，苏联国旗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降下。
乌克兰再次复国承接1917年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当年的国旗、国歌、国徽都恢复成为国家象征，由于Tryzub早已深入民心，这次国徽遴选没有出现太大争议。
1992年2月9日，乌克兰最高拉达通过决议确认蓝盾黄Tryzub为小国徽，同时还规定大国徽以Tryzub和持火枪的哥萨克人为主要设计元素，在未来以法律形式确认。
1996年乌克兰通过新宪法，以国家最高法律形式再次确认Tryzub小国徽的地位，大国徽则和92年决议的描述一样（第20条）。很多人认为乌克兰不需要大国徽，小国徽就足够好了。因此二十多年间，四次大国徽草案都无法通过最高拉达2/3票数。2021年6月，泽连斯基总统提交了新的乌克兰大国徽设计草案，主要图案包含三叉戟、哥萨克人、加利西亚的狮子。8月24日乌克兰独立宣言30周年之际，最高拉达一读通过此草案，最终结果要到战后才能确认。
2021乌克兰大国徽草案
前面提到过Tryzub符号的两种解释：三位一体、猎鹰。也许两者兼有才是最正确解释——猎鹰是留里克家族的图腾，文献中留里克的大公们经常被称为猎鹰，而猎鹰图案在被简化为双叉形状，再在弗拉基米尔大帝时因为归宗基督后演变成三叉形状。
1860-1862年间，欧洲发生了一场关于Tryzub的意义的争论，学者们的想法大相径庭，包括有拜占庭皇帝权杖尖端、王冠、圣灵之鸽、船锚、诺曼头盔、诺曼斧头的末端等。还有人认为是剑的象征，因为有些古老的Tryzub被描绘成剑的形状。
还有一些现代的有趣解读，说该符号是由乌克兰文的воля（自由）一词四个字母组成。
воля
还可以解读为3个字母：В(v)、О、Я(ya)，即弗拉基米尔大帝v、他的祖母奥丽加o和他儿子雅罗斯拉夫ya。
乌克兰最高拉达
作为国家的象征，Tryzub出现在政府场合、旗帜、钞票以及人们的T恤上。无论人们对Tryzub的解释是什么，它曾经代表什么，现在Tryzub都代表着乌克兰民族、其美妙的人民和文化，并为乌克兰人灌输一种自豪感。
这个来自基辅罗斯古老符号，如今还融进了哥萨克人的自由意志以及乌克兰复国先贤的反抗精神。数世纪以来，乌克兰一直处于被外族统治与反抗的境地，波兰、蒙古、奥斯曼、奥匈、沙俄、纳粹，Tryzub已经成为与各种侵略者作斗争中的战斗精神象征。
1993年，在塞瓦斯托波尔海军基地，乌克兰水手在一艘乌克兰护卫舰上绘制国徽。
2月23日，俄入侵乌克兰前夕，乌克兰国脚罗曼·亚列姆丘克在欧冠比赛中为本菲卡打进一球后，露出Tryzub标志支持他的祖国
乌克兰足协会徽
俄罗斯人总是强调二战中乌克兰复国者与纳粹合作的黑历史。又试图掺入异族元素抹黑乌克兰，声称这是从哈扎尔人学来的符号。但众所周知的是，俄罗斯双头鹰国徽才是从拜占庭帝国偷来的图案。今天乌克兰依然高举基辅罗斯大公的旗帜，而俄罗斯国徽成了罗马军团的双头鹰。那么，谁才是基辅罗斯的继承者呢？
弗拉基米尔大帝肯定没想过，一千多年后，罗斯大地的钱币上依然印有当年他的Tryzub符号，第聂伯河两岸依旧飘扬的猎鹰三叉戟旗帜，团结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蓝黄旗看起来宁静和平，而坚韧有力的金色三叉戟形象则象征勇武，二者将继续鼓舞乌克兰人不屈地抗争到底，随着战争消息传遍世界，告诉人们，乌克兰仍在人间，自由和荣光永在。
